“这是什么情况？”

林依依震惊地看着张野和金秘书，呆呆地问道。

“我拜托你，以后说话注意点，我是有女朋友的人。”

张野白了金秘书一眼，转过头来，面向林依依，轻声说道，“这事儿说来话长，如你所见，金秘书其实还是咱们这边的，虽然曾经动摇过，好在迷途知返……”

时间要往前再倒一点。

那晚，包德行从经济犯罪科出来以后，跟着何光培和张野找了一家比较偏僻的火锅店。

三人一边吃着喝着，一边聊着闲话。

七八杯白酒下肚，包德行脱了外套，卷起袖子，露出两道绯红的印子。

张野见了，皱起眉头，“他们对你动手了？”

“不是！”包德行摇摇脑袋，抓了抓凌乱的头发，大着舌头道，“现在是文明社会，没有那一套了……只不过他们让我锻炼身体，做平板支撑。总共两个小时，如果回答一个问题，可以减少十分钟。”

“我一声都没吭，所以就……这样咯！”

何光培瘪了瘪嘴，“什么问题啊，这么难回答吗？”

包德行左手竖起一根手指，右手端起酒杯往嘴里猛灌，双眼迷离道，“第一个问题，纵横基金背后的大股东到底是谁……比吉汽车收购竞标的违规操作，是不是大股东暗中指使，单单就是这一个问题，我也没办法回答啊！”

“这是两个！”何光培竖起两根手指，打了个酒嗝，“你完全可以先回答第二个，简简单单两个字，不是！这两个字就能减十分钟，多划算呐！”

“还可以这么玩吗？”包德行一拍脑门，嘬了嘬牙花子道，“要不说老何你头上长俩旋儿呢，确实聪明！既然你这么聪明，帮我想一想，到底是谁出卖了我……”

“为什么你会觉得是有人出卖了你？”张野不解地问道。

包德行夹起一颗撒尿牛丸，吹了吹上面的热气，一口吞下，斯哈斯哈地说着，“这次我虽然是有点踩线，但行事还是非常小心的，毕竟之前老何已经提醒过我了嘛！实际上，我并没有亲自跟比吉汽车的高管见面，而是先找了一个临时演员，就那回帮你女朋友解围那个小青年……”

“呐呐呐，你们别这么看着我啊，我这人取向很正常，而且那小青年也是正常的，当初人家在酒店帮你惩治什么王红书，也没动真格的，都是什么错位拍摄……我是搞不懂那些，总之，那小青年人不错，靠得住！”

“每次我和比吉汽车高管见面，都是让他去跟对方聊，而我则是躲在附近通过电话和短信指导。”

“这事儿很隐秘，退一万步讲，就算有人知道，只要没有那些短信电话记录，我也可以死不认账！”

“可你们知道吗，我一进经济犯罪科，那些人就把我手机上所有的短信、电话记录都拿了出来！”

何光培听到此处，歪着脑袋忽然插了一句，“会不会经济犯罪科的从手机运营商那儿要的？”

包德行哼哼两声，“我这人很花心的，女朋友有八个……单凭一个手机怎么够用，我有三个号，其中两个都是我用自己证件办理的，里面没什么内容，大多是一些跟女朋友们打情骂俏的东西。剩下那个工作私密号是用老家表弟证件办理的，即便经济犯罪科的找运营商配合调查，也不可能查到那个手机上面的内容。”

“小野，老何，纵横内部真的出问题了……”

何光培闷闷地喝了一口酒，抬眼看他，紧皱眉头问道，“你那个手机号跟谁说过？”

“除了那小青年，手机上总共就只有七个联系人……”包德行抓起一把花生米，在桌上摆了七颗，沉声说道，“小野的，你的，雷步思的，马腾飞的，丁胖子的，还有金秘书和财务老钱。”

张野抿了一小口酒，砸吧几下嘴巴，“前面的都可以排除，那就只剩下金秘书和财务老钱了……何叔，最近老钱家里是什么情况？”

何光培跟财务住在一个小区，经常来往走动，他仔细回想了一番，阴沉着脸道，“这小子最近确实有点奇怪，之前一直说想给儿子买辆好点的车子，但因为他工资卡都在他老婆那儿，私房钱没多少，怎么都凑不齐。可我昨天下午看见他儿子开了一辆别摸我新款跑车，那车子可不便宜，差不多要一百来个。”

张野沉吟片刻，皱眉道，“老钱的薪资很低吗？”

“薪资低？我们纵横可以说是整个夯㝩薪资待遇最好的公司，双休，加班很少，偶尔加一次班，也是按照三倍工资支付。老钱是当初跟着你们从晋熙化工厂过来的老人，待遇比一般员工高很多，年薪三百万，还有公司股份……”

包德行又给自己满上一杯，咕咚灌下，瞟了一眼何光培，阴阳怪气道，“他要连这都不满足，干脆把公司送给他好不好？”

何光培翻了个白眼，把筷子往桌上一撂，“你说话别夹枪带棒的，我又没搞拉帮结派那一套，老钱薪资待遇都是按照公司规定的标准来制定的，不存在什么因为他是晋熙化工厂出来的，就搞特殊照顾。”

“我也没说你搞特殊照顾，急眼什么？这不是在讨论谁可能是咱们公司的内奸嘛……”

“你这是讨论吗，明明就是借机想要来个大扫除，方便把你那些个叫什么丽丽、红红的女朋友安插进来！”

“哎，老何，你这话就有点无理取闹了啊……”

他们在一边吵吵闹闹，张野听得实在烦躁，一拍桌子，板着面孔道，“吵吵什么！奸细没找出来，咱们自己先闹掰了，搞不搞笑！老钱这边的问题，就交给何叔去查吧，我是觉得他应该不至于为了一辆车子就背叛纵横的……这么一看，金秘书的嫌疑最大，她刚入职公司没两年，平常做事又不专心，老是盯着总裁办公室，很像卧底嘛！”

包德行轻咳一下，摸摸鼻子道，“小野啊，金秘书本来就是总裁办秘书，她不盯着总裁办公室，那才有问题呢！不过，如果老钱没问题，那么有问题的确实只能是她了……”

轿车里，金秘书听到这里，有些不耐烦了，“哎呀，你讲得真是啰嗦，吃个饭都能讲一集电视剧，半天都没说到点上，还是我来概括一下吧！”

“我金鑫鑫，老家是农村的，有个好赌的爸爸，多病的妈，还有个在读书弟弟，家庭比较贫困……但我通过自己的努力，来到了夯㝩，最早是在剑骅集团上班的，后来因为工作上出了点小错，就被开除了，这才转来纵横上班。”

“最近，剑骅集团的人突然找到我，说是可以给我一大笔钱，足够解决所有问题。”

“我一咬牙，一跺脚，就答应了。昨天晚上，我巧施美人计，本以为成功盗取了设计图纸，结果刚出办公室，就被小野总和包总逮了个正着。好在小野总宽宏大量，不仅没有报警抓我，还给我钱汇去老家，解决了燃眉之急，所以我也投桃报李，冒险演了这么一出谍中谍！”

“你瞧，几句话就能说明白的事情，絮絮叨叨老半天……”

林依依听完之后，长长地噢了一声，转头看向张野，疑惑道，“那484米高的科幻大楼是谁设计的？这么短的时间，谁能做出这么优秀的方案？”

张野笑了笑，自然不能说是自己上辈子旅游夯㝩的时候，亲眼见到过，他指了指自己的脑袋，随口胡诌道，“我以前梦见的，所以才能这么快再出一份方案。”

林依依还想追问两句，这时候张野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，只得暂时作罢。

张野偷偷松了口气，瞄了一眼手机上面的来电显示，接通电话，“喂，何叔，怎么了？”

电话里传来何光培略显焦急的声音，“小野，杭州那匹马要脱缰了，一个小时前忽然退回我们的投资款，似乎是想跟牙虎那些人合作……”